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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回 臧文仲纵任跻僖公 柳下惠直言批宗伯
发表日期:2013/6/17 新闻来源:天下柳家人
第二十四回  臧文仲纵任跻僖公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柳下惠直言批宗伯
话说乙喜看完齐孝公书信——实为降表,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,他走出驿馆,进入齐孝公大帐,见早已人去帐空,地上乱七八糟地丢着一些吃剩的鸡骨、猪蹄,齐孝公几案上还放着半碗酒,看样子他们走得十分仓促。
原来,昨天乙喜走后,齐孝公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,商议下步如何行动。田前抢先发言:“主公,我们调动十万甲兵,长途跋涉,好不容易来到齐鲁边境。如今鲁国已毫无抵抗之力,亦无抵抗之意,乙喜前来犒师,就说明他们已经不战而降,不如再进一步给乙喜施加压力,逼其就范,交出岑鼎和一部分土地,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,一旦失去,悔之晚矣!”
左军、右军领兵大将和把持大钺、小钺护卫孝公的两名武将,也都高声喊着,支持田前的主张。这时候,站出一位高姓文官,他奏道:“主公,鲁国使臣乙喜所言,虽然听起来不甚好听,但话粗理不糙,他说的君子不乘人之危,君子不违犯盟约的话是有道理的,拿到诸侯各国也无人会认为错误的。如果我们坚持进军,鲁国会获得同情和支持,而我们则会变得异常孤立。我们齐国疆域辽阔,没有必要去强占鲁国一块土地;我们齐国国宝很多,没有必要再索回岑鼎。愚臣以为,退兵为上策。”
武将们又发出一阵“要打”、“要进军”的喊声。齐孝公手一挥,道:
“各位听好了,谁再主张进军,那就是想置孤于不仁不义之地,陷孤于千古骂名之境。田前,孤一时糊涂,听信你的谗言,办了一件跳进河水也洗不清的大蠢事。你若再妖言惑众,孤将割去你的舌头,你听准了没有?”
“微臣有罪,听凭主公发落!”
“好!着高爱卿替孤写一封退兵信放在这里,三军乘夜色立即往回开拔!”
乙喜在大帐内转一圈出去,见辕门外站满了黑压压一群人,有的端一碗水,有的用盘托着一个菜团子,有的手里攥着两个鸡蛋,嚷嚷着要献给特使。一位长者扶着拐杖,一下跪在乙喜面前,所有的人也都纷纷跪了下去,乙喜赶急手拉长者:“老人家,这可使不得,这不是折我的寿吗?”
长者跪着不起:“谢谢您呀,大人!是您救了我们,救了鲁国呀!”
乙喜忙说:“老人家言重了,言重了!快起来!其实呢,我只不过做了任何一个鲁国人都应该做的一件事!”
长者被搀起来,就势拉住乙喜的手说:“听说您是柳下惠先生的公子,看见您,就像看见了您家老人,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大贤人!您一定得替我们向他问好呀!”
乙喜应诺着,他接过一位老大娘手中的一碗水,一饮而进,连声说:“谢谢,谢谢,谢谢边疆的乡亲们!”
乙喜一行返回曲阜城。早晨看到齐孝公降表后,他已派人乘快马将消息报告给了鲁僖公。僖公安排臧文仲在大殿前迎接。乙喜步入大殿,跪地行礼。僖公高兴地说:“乙喜,起来吧!”
“谢主公!”乙喜站起。
僖公说:“此次以词行赂,智退齐师,乙喜不辱使命,功莫大焉!你父柳下季幕后授词,亦功不可没。在此,寡人作出两项决定:一,任命乙喜为小史,爵位为下大夫,隶属太吏管辖。二,周王朝素有问老传统,‘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,则就其室’。鉴于柳下季的道德、学识、阅历和贡献,从他九十岁开始,寡人若有事向他请教,则一定亲往其家中,其他大臣则更当如此。臧爱卿,您看这一条如何啊?”
臧文仲答:“主公礼贤下士,我等自当效法。”
僖公转问乙喜:“你父亲今年多大岁数?”
“八十七岁!”
“再过三年柳下季就九十岁了,众位爱卿可得帮寡人记好!”
乙喜回来一说,柳下惠激动得不得了:“我这风烛残年也活得值了!”
可是,三年到了,僖公没来问。
又过去四年,僖公逝世。之前,他也一次没来问过柳下惠。其他大臣,包括臧文仲,更没有一个人来问过柳下惠。柳下惠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,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失望情绪。不过,他由此倒也赚了个清闲,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了柳下书堂上。弟子们学成的走了,没学过的又来了,总数大体保持在五六十名左右。他所教的课程,除了跟少施先生学的以外,《陋巷杂记》和《柳下琐记》也成了弟子们十分感兴趣的读物。特别是他讲述亲身经历的若干故事,如批评臧文仲祭海鸟、指导乙喜以鼎换鼎和智退齐师等,弟子们都听得如醉如痴,只恨自己没有乙喜那样的好运气。他们刨根问底的学习风气也给柳下惠留下深刻印象。
一天,在课堂上,弟子施仲良问柳下惠:“先生,您给我们的教材上有这样一段话:‘夫祭有昭穆。昭穆者,所以别父子远近、长幼亲疏之序,而无乱伦也。是故有事于大庙,则群昭群穆咸在,而不失其伦。’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,想请您给讲解一下好吗?”
柳下惠说:“这是贵族庙堂制度中的一种,你身为平民子弟不明白,也可以理解。这个问题讲解起来十分枯燥,但也十分有趣。我先说为什么要有昭穆制度?古代的明君圣主,爵有德而禄有功,有德之人赐给爵位,有功之人赐给俸禄。为了显示这种活动的庄严肃穆,赏赐爵禄的场所都选在大庙,也就是太庙,具体到鲁国,就是周公庙,要在那里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。举行祭祀仪式的时候,接受爵禄的人以及参与这项活动的人,都面朝庙门排队站着。排队怎么排呢?”
施仲良说:“排队谁还不会?有左有右,或有前有后,排列成行,不就成啦?”
柳下惠说:“在太庙里排队可是有讲究的。与父亲同一辈份的人称为昭,站在左边一排;与儿子同一辈份的称为穆,站在右边一排。儿子的儿子又为昭,与祖父站在左边一排,再下一代又为穆,站在右边一排……如此循环往复。”
施仲良问:“先生,照这样说,岂不是父子不并列,祖孙在一起了吗?”
“聪明!”柳下惠夸奖道,“在丧礼中有一条规定,叫‘君子抱孙不抱子’,或者说,在丧礼进行中孙子可以作为死去的祖父的代表叫‘尸’,享受众人的祭拜,而儿子则没有这种权力。”
“怪不得民间常说‘隔代亲’呢,原来祖孙老是在一起。”施仲良觉得解开一个疙瘩,煞是高兴,稍顷,又发问了,“先生,同昭或同穆的人,应该高辈份在前,低辈份在后,对不对?”
“对!”
“要是高辈份或低辈份的有几个甚至更多,该怎么办呢?”
“这个好办:‘昭与昭齿,穆与穆齿’,说得通俗点,就是同昭或同穆的同辈人,一律按年龄由大而小排列。这样一来,不就‘群昭群穆咸在,而不失其伦’了吗?”
“先生,经您这样一解释,我就彻底弄明白了,昭穆制度确实是用来‘别父子远近、长幼亲疏之序’的好办法。”施仲良感到自己有了很大收获。
柳下惠却提醒说:“不仅在赐爵禄仪式时昭穆是这样排列,太庙里供奉的神主位次,还有祖茔里坟墓的位置,也无不遵循这一制度。”
柳下惠说这话的时候,正值鲁文公二年(前625)八月,此时僖公去世已近三年。按礼制,时满三年,丧服除毕,应举行吉禘大礼,将僖公神主移入太庙供奉。不料,在宫廷内却提前爆发了一场关于昭穆的激烈争论。而柳下惠偏居柳下,竟浑然不知。
争论的焦点是应该不应该“跻僖公”,也就是把僖公神主提升到闵公之上合不合昭穆制度?
讨论之前,臧文仲先去请示文公,文公说:“僖公是寡人的父亲,神主怎样安置,只能由你们讨论决定。”
臧文仲找来宗伯先行商议,问道:“你认为僖公神位该如何安置?具体说,是放在闵公之上还是放在闵公之下?”
“在下拿不准!”
臧文仲生气地说:“糊涂!我问你,是父子关系近还是叔侄关系近?”
“当然是父子关系近!噢,大人是说,僖公是当今文公过世的父亲……”
“什么意思,你自己琢磨去吧!”
宗伯面露难色:“在下倒是琢磨出大人的意思来了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回去好好动动心思不就有办法啦!”
宗伯回到家中,确实动起了心思,自己觉得有点把握了,就请臧文仲在太宰衙门召集有关人员讨论。小史乙喜作为有关人员也参加了讨论,但他对这个问题素无研究,因此无法插言,主要静听宗伯夏父弗忌与他的下级宗有司二人进行争辩。
夏父弗忌:“僖公与闵公为同父异母兄弟,属于同昭。是闵公在前还是僖公在前?我认为,应该僖公在前。因为本人亲眼所见,新鬼大,故鬼小。先大后小,自然是顺乎道理的。”
宗有司:“大人,在同昭兄弟中,先大后小,自然是顺乎道理的,但在下不明白,何谓‘新鬼大,故鬼小’?”
“人死曰鬼。‘新鬼’,指的是三年前去世的僖公,‘故鬼’,指的是早在三十四年被害的闵公。僖公活到四十岁,而闵公只活到八岁,显然,‘新鬼’大于‘故鬼’。”
“宗伯大人,您这‘新鬼大、故鬼小’的提法,在下不敢苟同。同胞兄弟谁大、谁小,谁为兄、谁为弟,不是以终年岁数大小来判断,而是以出生先后来排定,先生者为兄,后生者为弟,这是天下妇孺皆知的常识,难道大人不知晓吗?若以终年而不以生年为依据排神主位次,则可能出现弟在前、兄在后的反常现象,而这与昭穆制度长幼有序的规定是背道而驰的。这就不是顺乎情理,而是逆乎情理了。就闵公与僖公二人而言,生前闵公为兄,死后自然仍为兄,神主排在其弟僖公之前,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?”
夏父弗忌不以为然:“你有你的想法,我有我的看法。我之所以主张僖公在前,还有另一条重要理由‘跻圣贤’,即‘先明而后祖’,明者在前,次者在后。闵公在位两年,八岁即亡,少不更事,没有作为,自然谈不到圣与贤。相比之下,僖公在位长达三十三年,建树颇多,有圣贤之誉。将僖公排列在前,表明尊重圣贤,推崇圣贤,这是顺乎礼法的,有何不可?”
宗有司反驳道:“对于大人‘先明而后祖’的新鲜理论,在下也不敢苟同。古语云:‘子虽齐贤,不先父食久矣。’儿子虽与圣贤齐名,也不能在享受祭祀时排在父亲前面。”
夏父弗忌质问:“你有何证据?”
“证据可顺手拈来:商人最大圣贤是汤,周人最大圣贤是文王、武王。可是,商人并未将汤升于玄王及主癸等先祖之上,周人并未将文王、武王升于后稷以及王季等先祖之上。若逆而升之,则为僭越,为礼法所不容。大人‘先明而后祖’的理论,是用模糊不清、难以把握的道德标准,来代替清晰可辨、易于操作的伦理标准,造成人伦上的混乱,它能站得住脚吗?以‘先明而后祖’理论为依据,将僖公升于闵公之上能说‘顺乎礼法’吗?”
听到这里,夏父弗忌有点恼羞成怒:“宗有司,我问你:到底你为宗伯还是我为宗伯?咱俩到底谁说了算?听你的还是听我的?”
宗有司双手一摊,无奈地说:“大人如此说,我只好闭上嘴算了!”
臧文仲问:“在座的各位还有何意见要发表?”
无一人应答。
臧文仲宣布:“讨论到此为止!”
乙喜回到陋巷家中,想来想去,总觉得宗伯说的理由太过牵强,却得到臧文仲的倾向性支持;而宗有司虽地位较低,却言之有理,无奈引不起臧文仲重视。照这样发展下去,举行吉禘大礼时,“跻僖公”几成定局。乙喜还想到,禘礼是五种祭礼中最高级别的一种,只有帝王才有权享用。由于周公功勋卓著,周成王才破例赐诸侯鲁国重祭,允许国君卒后享受禘礼。而禘礼的举行必须以昭穆制度为前提。从臧文仲的态度看,延续四百年的祖制面临崩溃危险。乙喜越想越觉得事体重大,认为文公、臧文仲、宗伯理应下问父亲。因为父亲对祭典最有研究、最为熟悉,正是父亲批评臧文仲祭祀海鸟爰居,才终止了那场闹剧。如今,臧文仲他们欲“跻僖公”,父亲也应该出面加以干预,起码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。
事不宜迟。乙喜借骑张义良马,火速赶到柳下。听完乙喜的述说,柳下惠颇感意外。万万没想到臧文仲他们竟敢在如此庄严神圣的太庙中,将做出如此荒唐无礼的怪事来。他经过思索,在竹简上写下这样一段文字:
夏父弗忌必有殃。夫宗有司之言顺矣,僖又未有明焉。犯顺不祥,以逆训民亦不祥,易神之班不祥,不明而跻之亦不祥。犯鬼道二,犯人道二,能无殃乎?
(《国语•鲁语》)
柳下惠将简文让弟子抄录三份,一份自己留存,一份交予弟子,一份送给乙喜。他嘱乙喜速将原文递到臧文仲手中。
臧文仲从套袋中掏出竹简,浏览一遍,脸露怒色:“狂妄,柳下季狂妄!他以为他是谁呢!他竟敢说‘僖又未有明焉’,这不是亵渎神灵吗?当今文公要看到柳下季如此评价过世的父亲,还不治他个大不敬罪!乙喜,你转告你父亲,他批祭海鸟那样的风光一去不复返了!他今年多大岁数?”
“九十六岁!”
“九十六岁都老糊涂了吧?你回去转达我的话,劝他别再倚老卖老、乱议朝政,好好颐养天年,比什么都好!”
乙喜又返回柳下,到柳下书堂里找父亲,见父亲正在给弟子们上课,不便打扰,就悄悄到最后一排找个地方坐下来。
施仲良站起来,说:“先生,您写的《夏父弗忌必有殃》的文章我们拜读了,可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,想请教一下!”
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问吧!”柳下惠答道。
“弟子问的第一个问题是,您是在什么背景下写这篇文章的?”
柳下惠:“我看见乙喜来了,就让他说说吧!”
乙喜站起来,如此这般地介绍了讨论“跻僖公”的过程。
施仲良说:“弟子们明白了,原来先生是针对夏父弗忌别出心裁的昭穆理论有感而发写成的。文章第一句话怎么是‘夏父弗忌必有殃’呢?它似乎与夏父弗忌关于昭穆制度的新理论毫不相干呀?”
柳下惠说:“怎么毫不相干?这是我对夏父弗忌言论后果的一种推论,是一种必然导致的结果,我分析到最后,你们就明白了!”
施仲良再问:“那第二句话是针对什么说的?”
“我说‘宗有司之言顺矣’,是指宗有司驳斥夏父弗忌以卒年排次序和‘先明而后祖’理论的发言是顺乎昭穆制度、顺乎事理的。而我说‘僖又未有明焉’,更是对夏父弗忌‘先明而后祖’理论的进一步批判。为什么?退一步讲,你夏父弗忌的理论即使成立,神主排在前的也一定是位明君才行,可是僖公之‘明’明在何处?有人说我是亵渎神灵,我说这是盖棺论定。僖公是不是明君,不能仅与闵公比,还要同鲁国历史上的诸位君主比,同诸侯各国的君主比,同夏、商、周三代的后王比。同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王、武王比,鲁僖公不可相提并论;同春秋称霸的诸侯齐桓公、晋文公、宋襄公、秦穆公等相比,鲁僖公难望其项背;同鲁国历史上的周公、伯禽相比,鲁僖公更不能同日而语。”
“先生说得有理。请问您怎么说夏父弗忌犯鬼道二、犯人道二呢?”
“人世间有正常秩序,神鬼世界也有正常秩序。破坏正常秩序,就是冒犯人道,冒犯鬼道,都是不祥之兆。夏父弗忌的昭穆理论犯顺不祥,是犯人道一;他以逆训民亦不祥,又犯人道一,加起来就犯人道二。他易神之班亦不祥,是犯鬼道一;僖公不明而跻之亦不祥,又犯鬼道二,加起来就是犯鬼道二。”
“先生,您为何说夏父弗忌是以逆训民呢?”
“顺的反面是什么?是逆!犯顺是什么?是倡逆!‘跻僖公’的事虽发生在鲁国宫廷内部,但是它向社会传达出的讯息是什么呢?人们可以打破常规、突破规范,逆礼而行,这不是在以逆训民又是什么呢?以逆训民的最终结果不言而喻,而这正是我最为担心的。可是我的话他们充耳不闻,所以我只能按常理推理,相信历史会教训那些人的!”
施仲良说:“先生是说夏父弗忌会有殃?”
“对!他犯人道,犯鬼道,不遭天帝惩罚,天下还有公理吗?所以,他肯定得遭殃!”
“他有灾殃在哪里?是遭刑戮呢,还是染病而亡?”施仲良刨根问底。
柳下惠说:“未可知也!他若血气强固,将寿宠而没,寿宠而没,不为无殃。”
“弟子不明白:寿宠而没,这算什么灾殃?”
“灾殃在他死后!”柳下惠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“跻僖公”完成后,夏父弗忌一跤摔倒,溘然而死,终年六十九岁。当其下葬之时,晴空霹雳一声炸响,棺木瞬间突发大火,其尸体被焚,浓烟滚滚而升,在场的人无不惊恐万状,作鸟兽散……
后来,《左传•文公二年》、《国语•鲁语》详记其事。
另据《左传•定公八年》记载,时隔一百二十三年之后,鲁国终于“顺祀先公”,将被颠倒放置的僖公与闵公神主颠倒了过来。此为后话。
紫砚斋亦有诗颂曰:
大千世界奇事多,
祖宗头上亦施奸。
臧孙有意纵逆祀,
宗伯竭虑“跻圣贤”。
谁知雷火焚新尸,
群呼苍天睁碧眼。
历经一百廿三年,
顺祀先公终实现。
欲知柳下惠此后生活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 
第二十五回  柳下惠百岁辞人世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贤夫人出口诵祭文
话说柳下惠正在午间闭目养神,弟子施仲良进得屋来,轻轻摇醒他:“先生,有师兄弟刚从曲阜返回柳下书堂,他说满城都在盛传一条爆炸性消息:夏父弗忌刚刚死了,下葬时晴天霹雳炸响,棺木尸体被烧个精光!”
柳下惠一听来了精神,连说:“报应,报应啊!”
“先生,您是怎样神机妙算猜中的呀?”
“我跟你说过,他遭殃在他死后,但具体遭什么殃,我还是那句话:‘未可知也’。报应以如此速度兑现,也实出我的预料。不管怎么说,他的死是对那些倒行逆施者的一种严厉警告。人啊,不能完全循规蹈矩,要那样的话,我就不可能做出坐怀不乱的事来。人啊,又不能毫无根据地突破常规,不受规矩的约束。做到无过无不及,是很不容易的。”
“先生,您活到这样一大把年纪,总算活明白了,能不能给我们讲一讲您的处世之道啊?”
“好吧,咱就到书堂里讲去!”
到了书堂,弟子们热烈欢迎他。他说:“应施仲良的要求,今天就讲讲我的处世之道。我先从两个著名的历史人物谈起。一个是伯夷,谁知道伯夷?”
一个叫子牛的弟子站起来:“先生,我知道伯夷!伯夷是殷商诸侯孤竹国君的嫡长子。父亲立其弟叔齐为储君。等他父亲去世后,叔齐又把君位让给伯夷,伯夷不想违背父命,逃跑了,叔齐也不肯即位,也逃跑了。兄弟二人听说西伯昌就是后来的周文王善养老,就投奔去了。不巧,文王死了,时值武王伐纣,他俩叩马劝谏,不能以臣弑君。武王欲杀他俩,姜太公好言相劝,放他俩一条生路。在武王平定天下后,他俩义不食周粟,隐居首阴山,采集野菜充饥,后饿死于山中。”
柳下惠夸奖说:“讲得完全正确。伯夷的处世之道是什么呢?就是目不视恶色,耳不听恶声。不是理想的君主不侍奉,不是诚实的朋友不交往,不是善良的民人不使唤。世道太平,他就出来当官;世道混乱,他就退隐。凡是他认为残暴政治统治的地方,蛮横刁民停留的地方,他都不忍心居住下去。在他看来,与乡人相处,就如同穿着朝衣、戴着朝冠坐在污水烂泥之中一样,担心会污染自己清白的人格。这就是伯夷。我想说的另一位历史人物是伊尹,哪位能说说伊尹是何许人也?”
“先生,我来说吧!”一名叫子羊的弟子站起来说,“伊尹,是商代初期人,他作为有莘氏女陪嫁的臣仆,入商辅佐成汤,伐桀灭夏,建立商朝。汤死后,其子太丁未立而卒,他先后辅立太丁弟外丙、仲壬。仲壬死后,又辅立太丁子太甲。太甲即位,不遵汤法,伊尹将其放逐,自行摄政。三年后,太甲悔过,他遂迎归,还以国政,复为相辅,至沃丁时卒。”
柳下惠赞扬道:“子羊说得也完全正确。伊尹这个人的特点与伯夷恰恰相反:他是什么样的君王都能侍奉,什么样的民人都能使唤。在仕途上,世道平安得进,世道混乱也得进。因为在他看来,上天生出这么多民人,就是要使先觉觉后觉,先行省悟的人要唤醒那些后来才省悟的人。而他就是上天之民的先觉者,就要以自己体悟出的道理来唤醒那些民人。当他想到天下匹夫匹妇还有没享受到尧舜之恩泽的时候,他就像自己被推进了泥沟中,感到身上的担子非常沉重。以尧舜之道启迪天下之民为己任,任劳任怨,这就是伊尹。”
施仲良站起来说:“伯夷远离人世,至为清高;伊尹入世极深,敢当重任,他们是两个极端,都很崇高。请问先生,您是崇敬伯夷呢还是崇敬伊尹?”
柳下惠说:“伯夷、伊尹我都非常尊崇,但是,他们的崇高境界我永远学不到,学不会,只从他们两个人身上各学习一点我认为可以学到的东西。我不羞污君,不辞小官;进不隐贤,必以直道;三黜不去国,与乡人由由然相处;办学育人,不遗余力;国家有难,该出力时就出力。这一方面我学的是伊尹的任劲。我遗佚而不怨,阨穷而不悯,即使像佐丁那种人,袒裼裸裎于我侧,也是尔为尔,我为我,不能玷污我;我不恋都城,终老柳下;不爱奢华,热爱田园生活。这一方面我学的是伯夷的清气。”
施仲良说:“先生,我理解您的为人之道是不走极端,无过无不及,对不对?”
“对,这就是中,这就是和。和即中,中即和,合称中和。”
紫砚斋主有诗赞曰:
弟子问道诚可喜,
先生解惑亦风光。
不学伯夷尘世离,
惟纳首阳清气香。
难追伊尹救世急,
但慕尧舜被泽忙。
智裁两端取乎中,
中和本是大文章。
据说老年人的时间过得最快。转眼间,柳下惠已迈进百岁门槛,白发苍苍,银须飘胸,牙齿齐全,面色红润,两眼炯炯有神,人们都说他是新甫山活神仙转世。春天,弟子施仲良又给柳下惠出了个题目,请他传授一下自己的养生之道,他满口答应。课堂里,百名弟子静静等待着。只听他说:“看上去,我还像个健康人似的,实际是个熟透的瓜,说不定哪一天就掉下秧来。在行将就木之前,讲讲自己的长寿之道,也许是我给弟子们上的最后一堂课,也是我对生我养我的鲁国尽最后一点心意。”
听到这里,有的弟子难过得流下眼泪来。施仲良站起来安慰柳下惠说:“先生,您老身子骨硬朗着呢,寿命超过活神仙不成问题!”
柳下惠说:“我没有活神仙那样的生活环境和心态,但我活到这把年纪,与祖上有长寿史有关,与长期生活在柳下这种恬静环境有关,从个人自身来讲,有四点很重要,也可算我的经验之谈。第一点,淡泊名利,不以三黜自累。我这一生坎坷起伏,遭遇三黜,而三黜的理由几乎不成其为理由,对我的打击很大很重,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。但我认为,士师之职并不是世袭而来,本不属于我,收回又何妨?因此从不视官如命,未将三黜看作天塌地陷般的大事。官不做就不做,人不可以不做。做人就得秉持直道,不走枉道——歪门邪道。若走枉道留任,还不如去职光彩,心里痛快。名利二字犹如两座大山,将很多人压得伸不直腰、喘不过气来。究其根源,责不在名利,而在于人。情愿承受两座山重压,束手让名缰利索捆绑,那叫自累。活得太累,心血耗费过多,日夜常慽慽,就有损健康。我虽没做到超凡脱俗,但淡泊名利却始终如一。因此,我就可以无拘无束,心情放松。有钱难买好心情,是古今多少人悟出的养生真谛。诸位弟子应记下这句话。”
“先生,您讲的淡泊名利,放松心情这一点太深刻、太精彩了!那第二点呢?”子牛问道。
“第二点,不重物质,在乎精神享受。人活在世上,必须有起码的物质资料赖以维持生计,维持生命。这是常识,人人皆知。但是,对于财富与生命、金钱与健康的关系,古往今来很多人并没有想清楚。有人天真地认为,一个人越富有越健康、越长寿。其实,未必是这么一回事,钱少时,人是钱的主人;钱多时,人是钱的奴隶。一个人天天为怎么藏钱、怎么花钱操心,岂不是很劳神?有人有权有势亦有钱,如夏父弗忌一类人,苍天却没有赐给他们百年寿命。我呢,从不为追逐荣华富贵而趋炎附势,追求安贫乐道,追求心境平和如止水。这是一种精神境界。有了这种境界,自己的衣食住行尽在自己掌握之中,而不为社会传统势力所左右。回忆百年人生,我在物质生活上无疑是个贫穷者,而在精神世界却是最富有的人。我从小到老,不间断地读书学习,又加上三起三落的丰富阅历,使我对某些问题的分析比较透彻,判断也比较准确,如斥祭海鸟、授词却敌等等,在获得胜利和成功的同时,我在精神上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和愉悦。即使如批夏父弗忌违犯昭穆制度的意见不被采纳,我也觉得自己的见解得以伸张与宣扬,也会油然生出一种成就感。正是这种精神享受,让我活得充实而有价值。”
柳下惠停下来,喝口水,继续讲下去:“我讲的第三点是,与人为善,由由然与人处。我一生最高官职是士师,爵位是下大夫,在职远不如赋闲时间长。在我百无聊赖、无所事事的时候,是最低贱的人,包括城后门的守门人向我敞开了心扉,让我认识了他们良好的本性。与人为善,是我做人的一贯原则。即使一直给我设置障碍的臧文仲,我批评他无故加典祭海鸟,批评他在齐攻鲁时以辞告病,也完全是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以理服人。我与人为善,人亦与我为善。是那些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,在我因坐怀不乱蒙受不公处置的时候,勇敢地站出来欢迎我,给我戴大红花;还是那些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,用他们的良知为我作证,洗刷不白之冤。在我筹建柳下书堂的过程中,又是那些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出工出力,完成了我梦寐以求的一桩心愿。有人说,孤独感是人的最大杀手。幸运的是,我常被亲情、友谊包围着,因而远离了孤独。在此,我还要特别感谢来柳下书堂学习的弟子们,是你们使我晚年有了一批充满活力的青年朋友。是你们感染了我,我的心仿佛年轻了许多;你们爱钻研,爱思考,逼得我不得不活到老,学到老。这也就是我要讲的第四点,也是最后一点。”
“是什么呀?先生!”子羊问。
“叫勤于思考,精神永不老。斥祭海鸟、以鼎换鼎、授词却敌,这类事件都发生在我老年赋闲期间。一旦问题提出来了,为了国家利益,我必须承担下来,这就逼得去查阅史料,深入思考,理清思路,打好腹稿,有时还得写成文章,有时得传授给别人,这都需要动一番苦思,才能做到有备无患,应对自如,出口成章。今天的课讲完了!”
众弟子们齐刷刷地站起来,一起拱手行礼,齐声喊道:“谢先生教诲!”
紫砚斋主有诗为证:
人人做梦梦不死,
世上罕见长寿王。
抛却利缰脱羁绊,
换来心情品神鬯。
交友贵诚诚意浓,
与人为善善缘长。
敏思来自多思索,
耄耋之年心坦荡。
话说进入寒冬,鹅毛大雪漫天飞扬,柳下变成了银妆素裹的神仙世界。柳下惠将家人,包括前几天刚致仕从曲阜城里赶回来看望父母的乙喜及其夫人、儿子儿媳和孙子;还有管家姚仁、小云、女师;另有弟子代表施仲良、子牛、子羊,全部集中到他所住的房间。他与夫人坐在几后背倚低榻,其他人一律站着。他说:“我已百岁,无所求矣,但愿死后,循活神仙葬例,以喜丧办理,三日出殡,可也。务戒奢华,勿扰乡人。如此,我方能瞑目,含笑九泉。”
夫人须朐氏说:“喜儿,这是你父亲的遗嘱,你听清楚了吗?”
“听清楚了!请父母亲教诲!”
“那以后就按你父亲的遗嘱办就行了!”
“孩儿记下了!”
夫人话音刚落,柳下惠缓缓闭上眼睛,停止了呼吸。乙喜将父亲身体放平,接过妻子递过来的一团丝棉放在他嘴上,见纹丝不动,确认已经逝世。时在鲁文公六年(前621)十二月三日午时。山东曲阜“衍圣公府”档案《和圣世纪》对此有准确记载。
当天下午,有的清扫院内积雪,有的准备丧服,有的擦拭早已备好的寿材,还有的代表乙喜骑马进曲阜城,通过臧文仲向文公请谥。等了整整两天,没有任何消息,去的人只好连夜赶回柳下。第二天早上,夫人得知求谥无果,便对乙喜和施仲良等弟子们说:“我夫君一生,三黜不去,忠贞为国,所立功劳,国人皆知。可怜他百年之后,竟不能获得一个谥号。既然官方不赐谥,那我们不妨创个先例,来个私谥,这该不犯法吧?”
乙喜说:“鲁国法律并无这种规定。”
“先生的谥号应叫什么为好呢?”施仲良作苦思状。
夫人说:“谥号是概括一个人一生行状、表彰一个人一惯品性的。要说这个,你们这些后来才进入柳下书堂的弟子就远不如我对夫君知之深了。”
施仲良试探着问:“如此说来,您老人家已是成竹在胸了!”
“然也!”夫人说,“我料到官方可能不会赐予谥号,因此,预作准备,写了一篇祭文。祭文最后点出了这个谥号。”
“谥号用的什么字呀?”看来施仲良非要问出个究竟来不可。
“其实,夫君的谥号是黎民百姓赐的,我只不过拿过来重申一下就是了!”
“您老人家说的是‘惠’字,对不对?”
“等我在起殡前吟诵祭文时你不就知道啦?”
在夷伯之庙门前,停放着敛有柳下惠遗体的棺材,广场上挤满了穿着红红绿绿喜丧服的人群,在悠扬的音乐声中,须朐氏站在台阶上,吟诵起了祭文。文曰:
夫子之不伐兮,
夫子之不竭兮,
夫子之行诚而与人无害兮,
柔屈从俗不强察兮,
蒙耻救民德弥大兮,
虽遇三黜终不蔽兮,
岂弟君子永无害兮,
鸣呼惜哉乃下世兮,
庶几遐年今遂逝兮,
鸣呼哀哉魂神泄兮,
夫子之谥宜为‘惠’兮。
(汉《列女传•柳下惠妻》)
众弟子听后,无不称好。施仲良说:“老夫人这篇祭文,可谓千古绝唱,一个字多不得,一个字少不得,一个字换不得,令我辈佩服啊!”
棺材起运后,长长的彩色人群跟随其后,在白茫茫的雪野上徐徐蠕动,形成一道难得一见的风景线。欢快的音乐在空旷的原野上飘荡,使人产生送柳下惠去极乐世界游玩的感觉……
柳下惠走了!他走得如此平静。柳下惠走了,走完了他漫长的百年路程。是啊,他太辛苦了,应该到天堂里歇歇脚了……
柳下惠走后,乙喜接过父亲的教鞭,续写着柳下书堂的历史……
时间过去了许久,孔子的弟子们看到了孔子对柳下惠的评价。他们高声诵道:
柳下惠孝恭慈仁,允德图义,约货去怨,轻财不匮。
(《孔子家语•贤君》)
柳下惠为士师,三黜。人曰:“子未可以去乎?”曰:“直道而事人,焉往而不三黜?枉道而事人,何必去父母之邦?”
(《论语•微子》)
逸民:伯夷、叔齐、虞仲、夷逸、朱张、柳下惠、少连。子曰:“不降其志,不辱其身,伯夷、叔齐与!”谓:“柳下惠、少连,降志辱身矣。言中伦,行中虑,其斯而已矣。”谓:“虞仲、夷逸,隐居放言。身中清,废中权。我则异于是,无可无不可。”
(《论语•微子》)
时间又过了许久,孟子的弟子看到了孟子对柳下惠的评价。他们高声诵道:
孟子曰:“伯夷,目不视恶色,耳不听恶声。非其君不事,非其民不使。治则进,乱则退。横政之所出,横民之所止,不忍居也。思与乡人处,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。当纣之时,居北海之滨,以待天下之清也。故闻伯夷之风者,顽夫廉,懦夫有立志。伊尹曰:‘何事非君?何使非民?’治亦进,乱亦进。曰:‘天之生斯民也,使先觉觉后觉。予,天民之先觉者也,予将以此道觉此民也。’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者,若己推而内之沟中,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。柳下惠不羞污君,不辞小官。进不隐贤,必以其道。遗佚而不怨,阨穷而不悯。与乡人处,由由然不忍去也。‘尔为尔,我为我,虽袒裼裸裎于我侧,尔焉能浼我哉?’故闻柳下惠之风者,鄙夫宽,薄夫敦……伯夷,圣之清者也;伊尹,圣之任者也;柳下惠,圣之和者也;孔子,圣之时者也。孔子之谓集大成。”
(《孟子•万章》)
紫砚斋主亦有诗颂柳下惠曰:
自古百岁为人瑞,
少见人瑞寿能谋。
不求个人名与利,
唯图国运长且久。
孔孟颂词传四海,
和圣美名垂千秋。
今日重提柳下惠,
只缘和谐成潮流。
 
 
后  

研究泰山地区历史文化是我退休后生活的重要内容。10年来,除因研究嬴秦祖根在东方、写作学术专著《嬴姓溯源》(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)一度中断外,其他时间基本都用在了和圣柳下惠资料的收集与研究上。特别是2005年由夏庆奉先生发起成立“泰安市和圣柳下惠研究院”以来,为我系统研究柳下惠提供了有利条件。我作为常务副院长,满怀对始祖柳下惠的崇敬之情,全身心地投入了相关活动。潜心写作,完成了研究柳下惠一生的学术专著《解读柳下惠》,由山东大学出版社出版。
本来,我想就此将柳下惠的研究告一段落,然后转向另外的写作任务。然而偶然接到的一个电话改变了我的主意。那是在去年秋天,一个军人出身的朋友给我打电话,说他正在写作长勺之战的电视连续剧剧本,向我咨询春秋时期的一些历史知识。这给我很大的刺激。一个文化程度并不多高的青年人尚且有如此令人钦佩的雄心壮志,我较深入地研究过柳下惠的一生,也研究过发生在春秋时期的艾陵之战、夹谷会盟等重大历史事件,对春秋时期鲁国的社会背景、典章制度等有所了解,我还是山东大学中文系毕业的老大学生,为什么不能写一部反映柳下惠生平事迹的长篇小说呢?
名正才能言顺。要写的这部长篇小说叫什么名字为好呢?考虑到古籍、方志、谱牒中记载的那些史实,例如,柳下惠坐怀不乱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,奇不奇?奇!柳下惠不羞污君,不卑小官,三黜不去父母之邦,奇不奇?奇!柳下惠说服鲁君将岑鼎交给齐国,保住鲁君之国和自己心中之“国”——诚信,奇不奇?奇!不用一兵一卒,向儿子授词却齐师,奇不奇?奇!鲁君向柳下惠请教伐齐谋略,他竟动员鲁君放弃战争意图,奇不奇?奇!柳下惠批评“无故加典”祭祀海鸟,道理和实践征服了鲁国权臣臧文仲,奇不奇?奇!柳下惠批评鲁国宗伯夏父弗忌逆祀“跻僖公”,当时意见未被采纳,但是123年后鲁君终于“顺祀先公”,奇不奇?奇!柳下惠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。因此,书名最终被确定为《柳下惠传奇》。虽然,“传奇”二字似乎有点俗气,但愚以为,只要能表情达意,也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《柳下惠传奇》采用何种体裁为好呢?纵观反映古代社会生活的古典名著多用章回体。这种章回体结构紧凑,悬念迭出,有较强的吸引力。章回体的另一个特点是叙事方法灵活,它可以打破时空界限,用“此为后话”之类的方式,穿插进后来才发生的一些内容(如孔子、孟子对柳下惠的评价,《左传》、《国语》等古籍关于柳下惠的记载),使传奇具有真实的历史感,可增强故事的可信性。再说,我从小喜爱读章回小说,对章回体裁情有独钟,故而采用了章回体这种形式。
《柳下惠传奇》从草拟提纲到最后封笔,历时半年有余,其中甘苦只有自己知道。俗话说:“五十不学艺。”我年近七旬才开始写自己的长篇小说处女作,为时未免太迟了一些。文艺创作需要有艺术天赋,而自己偏爱学术研究,长于抽象思维。因此,《柳下惠传奇》的文学色彩较淡。这是我需要向读者朋友坦诚说明的。读者朋友与其将《柳下惠传奇》视为一部文学作品,倒不如当做一种通俗易懂的历史读物更有趣一些。
在小说创作过程中,我年迈的老父亲从精神上给予我以极大鼓励;我的妻子无怨无悔地承担起全部家务,以便让我腾出精力,专心致志地投入写作。《柳下惠传奇》也凝聚着他(她)们的心血。
小说进入出版阶段,获知信息的三位老朋友刘廉堂(原泰安市人大副主任、泰安市和圣柳下惠研究院名誉院长)、戴有奎(原泰山管理委员会主任、泰安市和圣柳下惠研究院名誉院长)、夏庆奉(山东泰山染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、泰安市和圣柳下惠研究院院长),给了我最大程度的鼓舞和支持。我谢谢他们。
由于本人知识有限,才气不足,小说肯定存在若干错误与不足,愿读者诸君给予批评指正。


柳明瑞
2009年4月10日于岱下紫砚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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