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庆义

    一、柳宗元属河东

    柳宗元是河东人，他的书也名《柳河东集》。可今天忽然接沁水通知说：中国柳宗元研究会、山西社会科学家谱资料研究中心、山西省晋城市人民政府、沁水县人民政府、沁水县柳氏民居实业开发有限公司主办，定于2004年9月，在唐代文学家柳宗元后裔世代聚居地——山西沁水举行“山西柳宗元文化节”。我这个平素热爱研究柳宗元及柳氏家族的人，倒有点懵懂了，不知道沁水是柳氏家族聚居地啊，只有自怨知者少了。不过多年来有一个不解的迷：河东有四大望族，一是河东裴氏，二是河东薛氏，三是太原王氏河东分支，四是河东柳氏。今天裴、薛、王三氏有多人在，独柳氏不见，这自然与武则天杀害柳氏，柳氏死的死、跑的跑有关，可总不能一户不留啊！我急忙拿汉书求救（因柳氏是秦末自鲁迁冀又迁河东的）寻求答案，《汉书·地理志上》明白写着“河东，县叫，端氏。”沁水者，古端氏也。今端氏镇，在沁水东南。春秋时是晋地，前374年，韩赵魏三家分晋，留端氏给晋公，赵肃候元年（前349），赵又夺之，令晋公徙处屯留。战国时，先属赵，后秦国占有，划入河东郡，一直到汉，均属河东郡。按柳氏属当代望族，望族必以郡姓，即在姓前加郡名，称“河东柳氏”。武则天杀害柳氏，柳氏必当大批迁徙，自河东解县（柳宗元自称为解人，《北史》、《南史》、《隋书》、《唐书》也说柳氏籍是解县）迁徙回属河东郡的端氏，是有可能。今天解县找不见柳姓者，而在端氏却是柳姓聚居点，是合乎道理的。虽然，还得查阅端氏（今沁水）柳氏族谱，才能一明究竟。    不论怎样说，柳氏聚居端氏——沁水，称河东柳氏，是对的；柳宗元的书名之曰《柳河东集》也是对的。

    二、河东柳氏之祖

    河东柳氏出自姬姓，是柳下惠后裔。

    周公孙鲁孝公（西周末——春秋初，前796—前769在位）子展，展孙无骇以王父字为展氏。至展禽食采于柳下，遂姓柳氏。鲁天仕楚。秦併天下，柳下遂迁于河东（沿今运城市盐湖区安邑镇，古为安邑县，县沿在今夏县）解（今运城市解州镇）。秦末有柳安，柳下惠之裔孙也。（《中国古今姓氏辞典》）    源出于姬姓，鲁孝公有个儿子叫公子展，展的孙子叫无骇以祖父名命氏，称为展氏， 展无骇的儿子叫展禽，字季。展禽的封地在柳下， 死后谥号为惠，所以又叫柳下惠。柳下惠的子孙后来便称柳氏。（《中国姓氏寻根》）    柳，又姓，出自河东。本自鲁孝公子展之孙，以王父字为展氏，至展禽，食采于柳，因为氏。鲁为楚灭，柳氏入楚。楚为秦灭，乃迁晋之解县。秦置河东郡，故为河东解县人。（《广 》）

    欧阳修《新唐书·宰相世系表》对宰相世家从祖源一直到唐末世系记载甚评，简直像是“家谱”。对柳氏祖源记述如下：

    柳氏出自姬姓，鲁孝公子夷伯孙无骇，生禽，字季，为鲁士师，谥曰惠，食采柳下，遂姓柳氏。楚灭鲁，仕楚。秦得天下，柳氏迁于河东。秦末，柳下惠裔孙安始居解县。

    柳氏后裔柳宗元说：柳氏之先，自黄帝历周、鲁，其著者无骇，以字为展氏。禽以食采为柳姓，厥后昌大，世家河东。（《柳河东集》卷十二《故叔父殿中侍御史府君墓版文》）

    以上各谈并无分歧，柳氏之姓为姬——展——柳。柳氏始自展禽，展禽主要活动在鲁 万时（前655——前527），为鲁士师，食采柳下，谥惠，故称柳下惠。其后裔即为“柳”氏。鲁人，楚灭鲁，仕楚，时间是鲁顷公24年（前223）。秦灭楚进时间是秦始皇23年（前223年），柳氏迁河东时间在秦末，当在前207年左右。其迁河东第一代祖名柳安。    三、“圣之和者”柳下惠

    柳下惠（展禽），在鲁国任士师官（司法官），因为他正道直行，秉公办案，得罪了不少权贵，被“三黜”（多次被撤职）孔子说：“柳下惠为士师，多次被撤职。有人说：“你为什么不离开鲁国呢？他回答说：“正直的工作，到哪里不得罪权贵，多次被撤职不正直的工作，为什么一定要离开“父母 呢？”从这里不仅看到柳下惠为人正直，热爱工作，不畏权贵，更可见到他热爱祖国的一片赤心，孔子又赞美柳下惠说：“柳下惠降低自己意志，屈辱自己的身份，可是言语必合乎法度，行为必经过思考。”（均见论语·微子》）孔子更责备鲁国掌权大夫臧文仲“窃位”，说鲁君明知柳下惠贤而不用（《论语·卫灵公》）孟子更赞扬柳下惠说：“柳下惠不以侍奉君王为可羞，不以官小而辞去不干，他立身于朝廷，不隐藏自己的才能，一定按原则办事。就是自己被撤职遗弃，也不怨恨，处穷困之中，也不忧愁。和一般乡下佬 相处，高高兴兴地不忍离去。他说：你是你，我是我，你纵然在我身边赤身露体，哪能就沾着我呢？听到柳下惠高风亮节的人，胸襟狭小的会宽大起来，刻薄的人也会厚道起来。”孟子把柳下惠说成圣人，他说“柳下惠，圣之和者也，孔子，圣之时者也。”（均见《孟子·万章下》）因为柳下惠言行高超，古人多把柳下惠与伯夷并列称“夷·惠”。汉扬雄：“其人也奈何？曰：不屈其意，不累其身，曰：是夷、惠之徒也？”（《法言·渊骞》）故轮盖所邀，必非夷惠之室；苞苴所入，实行张、霍之家。”（《文选》刘孝 《广绝交论》）柳下惠之高洁于此可见。    还有一个故事，也说明柳下惠品行高洁为世所崇敬信服。《荀子·大略》中说：柳下惠与一个夜晚无宿处的女子同居一室，这一女子坐其怀中，又同披一衣。而国人却不疑柳下惠，因为柳下惠贤名人予知之，所以虽然同披一衣，却人均不疑柳下惠。《毛诗·苍伯传》也说到这件事，也说人皆不疑，这全是柳下惠“素行为人所信”。《辍耕录·不乱附妾》也同样提出这事。女子一夜坐于男子怀中而不为乱，难啊！可人均不疑之，更难啊！如非平素所为为人所信服，是不会的。难怪其后裔柳宗元说其光行直道”、相德厚“了。    四、能”“光”其夫的柳下惠妻

    周初，制谥法，帝王，帝族、大臣、士大夫死后， 依其生平事绩及学问品德，给予一个称号，名谥。贵族大臣死后定谥，是由礼部提出，皇帝批准。但有些有学问、品德的人，由其亲族门生故吏议谥，谓之“私谥”谥号必与其一生事迹、学问、品德为依据，实际成了对死者一生的评语概括。柳下惠不能请谥，是其门生故吏私谥。在议谥时，柳下惠妻提出由他议谥。据《烈女传·贤明传》记：    柳下惠既死，门人将誺之。妻曰：将誺夫子之德耶？则二三子不如妾知之也。乃誺曰：夫子之不伐兮，夫子之不竭兮，夫子只信诚而与人无害兮，秉屈从俗不强察兮，蒙耻救民德弥大兮，虽遇三黜终不弊兮，岂弟君子永能厉兮，夫子之谥宣为“惠”兮。门人莫能窜一字。君子谓：柳下惠之妻能光其夫矣。    展禽，字季，因食邑柳下，谥惠，故称柳下惠。如以姓“柳”说，此应为柳氏第一世；如以定居河东说，柳安为第一世。

    五、千载冤名何时雪——“柳河东狮子吼”

    在我国唐代以前，凡仕家望族，均要在其姓氏之前加郡名，称“郡姓”或“郡望”，无论其迁居何处？仍称某郡某姓。河东柳氏是仕族，在晋永嘉中（307—313）有一部迁居襄阳，只能称“河东柳氏东眷”，不能说是襄阳柳氏。（非望族迁居何处，郡可由己意说何处人）总之，望族姓氏前必须加郡名，而永不能改变，以此来显示仕族之尊贵。如河东三望族“河东薛氏、河东裴氏、河东柳氏，太原郡望族：太原王氏，清河郡望族：清河崔氏等。    宋洪迈《 斋随笔》三笔《陈季常》有一首诗曰：“龙丘居士亦可怜，谈空说有夜不眠。忽闻河东狮子吼，拄杖落手心茫然。”龙丘居士，姓陈名慥，字季常，号龙丘居士。居于黄州歧亭，与苏东坡是好友，苏东坡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时，一天与友人在陈季常家闲话，至晓不去。这时陈妻柳氏大吼一声，苏东坡等急忙离去，至家写了这首诗以嘲笑之。“狮子吼”乃佛家语，据说释迦降生时，一手指天，一手指地，作狮子吼云：天上天下，唯吾独尊。喻佛法威力巨大无边。按陈季常（龙丘居士）妻是四川人，并非河东人，但因她姓柳，所以苏东坡称之为“河东狮吼”。柳氏，正顾炎武所说：“近古士族之盛，莫过于唐。而河中（今永济市）为唐近盛地，其地重而族厚，若解之柳，闻 之裴……汾阴（今万荣县）之薛。……”（《顾亭林诗义集》卷五《裴村记》）元稹说：“柳、薛、裴共称为河东三著姓。”（《赠左散骑常侍薛公神道碑》）柳氏，是唐在全国有名的大士门望族。研究柳宗元及柳氏家族的，只看到柳氏在经过武则天残酷迫害后，成为小官僚地主阶级，而不知其是当时有数的几家名望仕族。《书言故事·妇人类》：“河东狮子吼，喻人妻 悍”。许多小说戏剧借这一成语形容妇女 悍，如《红楼梦》第79回：“薛文起悔娶河东吼，”说薛蟠娶了个“外具花柳之姿，内秉风雷之性的夏金娃”，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薛呆也怕她三分。明王廷又据此编成《狮子吼》戏剧。河东妇女贤淑、温柔、善良，而蒙此不白之冤，何日能以洗雪？真好冤枉啊！    六、武则天迫害柳氏

    武则天想当皇后，当然第一件事就是要废掉王皇后，王皇后是山西祁县人，其祖王恩政，为西魏守颖川，抗齐顷国之师，力竭城破，被执。气量高澄以其忠，礼遇甚厚，北器受禅，为都司尚书。父王仁祐以后故，特进魏国公。但史书再未见王皇后嫡亲在朝有何作为。后来舅柳奭，时为中书令。永徽三年（652），柳奭以王皇后无子，为后谋，以陈工忠母刘氏徽贱，劝王皇后立忠为太子，冀忠亲于皇后，皇后听之，并说高宗立忠为太子。于此见王皇后所依靠者是其舅柳奭。    武则天要废去王皇后，当然必累及柳奭，永徽五年（654），皇后与武昭仪在高宗前互相 诉，王皇后母魏国夫人及舅柳奭，入见六宫，又不为礼。由是武则天更怒及柳奭。永徽六年（655），武则天说动高宗，紧皇后母柳氏不得入宫，贬柳奭为逐州（在今浙江刺史），奭行至扶风，又贬荣州（在今四川）刺史。    永徽六年（655）十月，废王皇后为庶人。十一月，心狠手辣的武则天遣人杖王皇后一百，断去手足，数日而死，又斩之。显庆二年（657）八月，贬柳奭为象州（在今广西）刺史。原荣州距京师2973里，象州距京师4989里，时尚为荒凉不毛之地。显庆四年七月，命御使往象州追柳奭柳奭，杀柳奭于象州。史载“自是泼妇中宫矣”。（《资治通鉴》卷200）王皇后、王皇后亲舅柳奭等被害而惨死。河东柳氏被贬官者、被杀害者、逃跑者无计，从此，河东柳氏败矣。柳宗元回忆这段情况说：“人咸言吾宗宜硕大，有积德焉。在高宗朝，并居尚书省22人。遭诸武，以故衰耗。武氏败，犹不能兴。（《送澥序》）这里所谓“遭诸武”，就是指武则天对河东柳氏大迫害、大惨杀。从此，河东柳氏败矣。    七、柳宗元在永州十年

    柳宗元在以王叔文为首的“永贞革新”中，顺宗李诵退位，宪宗李纯即位，宪宗一即位，旧官僚及宦官就进行反攻，八个月的永贞革新全部失败，柳宗元被贬为永州（今湖南零陵）司马。司马，说是个小官，实际上是没事的罪官。柳宗元奉67岁的老母，跋涉万水千山到永州后不久病故。    永州，正好是屈原流放过的地方，他凭吊了汨罗江，想着屈原的命运，感慨自己的遭遇，写了《吊屈原文》。在这篇文中说：“勿哀今之为仕兮，庸有虑时之否臧。食君之禄畏不厚兮，悼得位之不昌。”活活画出了朝中显贵们的丑恶嘴脸。又说：“既媮风之不可去兮，怀先生之可忘！”这种苟且的风气不能去掉啊！才知道先生是不可志怀。简短两句，表达了自己决不能以过去为非，仍还要遇时奋斗下去，多么坚强的志愿与斗争精神啊！不论怎么说，一个罪官是无事可做的，所以他只有奋笔为文，柳宗元许多著名的人尽皆知的佳作，大多是在这一时期写的。如《非国语》、《天说》、《天对》以及一些短小可意义深刻的文章，如《捕蛇者说》、《段太尉逸事状》、《送前存义之任序》、《三戒》等。    柳宗元有一首《江雪》诗：“千山鸟飞绝，万径人踪灭；孤州簑笠翁，独钓江雪寒。”大雪纷飞鸟飞绝，人也不出门了，可江面上小船，还有一披簑呆笠的渔翁，孤自钩钓。万籁俱寂独钓寒江。自己遭贬独处荒凉，寂寞之中独有所为，奈何？这就是柳宗元在永州十年的心境和作为。    八、是“永州八记”还是“永州九记”

    还是在中学时，老师就讲：柳宗元有名的山水游记是“永州八记”。可近读柳宗元文集明明白白写着是“九记”，现照抄目录如下：

    《游黄溪记》

    《始得西山晏游记》

    《钴鉧潭记》

    《钴鉧潭西小丘记》

    《至小丘西小石潭记》

    《袁家渴记》

    《石渠记》

    《石涧记》

    《小石城山记》

    在《柳宗元集》、《柳河东集》中《游黄溪记》题解写着：“韩曰：自《游黄溪》至《小石城记》为记凡九，皆次第作耳。”可习所谓八记，缺无《游黄溪》一记。按上列“韩曰”，是韩醇，宋临邛人，字仲韶，著有《韩集集解》、《柳宗元文集音释》。其书盖与张敦颐《韩柳音辩》同时并出，而详博实过之（见《四事提要》150）。由此可见宋以前称“永州九记”，今谓“八记”，把《游黄溪记》取消，当是宋以后事。我反复读《游黄溪记》，见“黄溪”二字，是由于这里供奉“黄神”而得。在柳文中说：    黄溪距州治7里，由东南屯南行600步（一作里），至黄神祠。……传者曰：“黄神王姓，莽之世也。（韩曰：《汉书》：王莽自谓黄、虞之后，姚、 、陈、田、王氏凡五姓者，皆黄、虞后裔。其令天下留此五姓，名籍于秩宗，以为宋室。黄神王姓，盖取诸此。）莽既死，神更号黄氏，逃来，择其 峭者潜焉。”始莽尝曰：“余黄，虞后也”。故号其女曰黄皇室主。（孙曰：莽号其女安定太后为黄皇室主，绝之于汉。）黄与王声相迩，而又有其本，其所以传言者益验。神既居此，民咸安焉。以为肖道，死乃俎豆之，为立祠。    笔者思之再再，王莽王在历史上被指为“汉贼”，“汉贼”之世居此，虽与民有益，人民“以为有道，死乃俎豆之，为立祠。”也不能宣扬，宣扬就是宣扬“汉贼”。因此这篇游记也就随着截除了，“九记”变为“八记”了。    按王莽在公元23年灭亡，柳宗元游黄溪，文末记为“元和8年（813）5月16日”两者年代相隔790年，中国历史有“罪灭九族”，后来又有“查三代”。“黄神”与王莽，不知是否在“九族”、“三代”之中？可柳宗元大胆宣扬莽之后世，有的人总认为是“不当”吧，只好把此文割之，变“八记”为“九记”了。我这样说，或许有些猜度，但以自己浅薄的知识，在又找不到别的原因，只好如此猜度而已。    九、为朋友自担艰险

    元和六年（806）柳宗元等，以王叔文为首进行变革。宪宗即位，王叔文处死，王丕先贬开州司马，病死贬所。其余柳宗元、刘禹锡等皆贬为司马，这就是所谓八司马。柳宗元在永州司马，一住就是十年，元和十年（815），朝廷中“抗政者怜其才欲渐进之者，恶名至京师”。柳宗元在正月奉诏，他百感交集，总以为朝廷或当另予较好安置，自己也可以为国际尽点力，但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，带着一种时好时坏的想法，重回到京城。    召柳宗元等回京时，《资治通鉴》卷239《唐纪》55记：“谏官争言不可，上与（宰相）武元衡亦恶之。皆以为远州刺史，官虽进而地益远。永州司马柳宗元为柳州（今广西柳州，在京师水陆相乘5470里）刺史，朗州司马刘禹锡为播州（播州，即汉夜朗、且兰二国西南隅之地，京师南4450里。今贵州遵义市地）刺史。柳宗元说：“播州非人所居，而梦得亲在堂，万无母子俱往理，欲请于朝，愿以柳易播，会中丞裴度为禹锡言曰：”禹锡诚有罪，然母老，与其子为死别，良可伤！”上曰：“为人子当自谨，勿贻亲忧，此则禹锡重可责也。”度曰：“陛下方得太后，恐禹锡在所宜。”上良久，乃曰“朕所言，以责人子者耳！然不欲伤其亲心。”退，谓左右曰：“裴度爱我终切。”明日，禹锡改连州（今广东广州市连县，距京师3665里。）刺史。柳宗元为了朋友，能自己担当艰险，难得！

    十、裴行立与柳宗元

    裴行立，是御史中丞，为桂管观察使，在当时，可以说是柳宗元的直属上司，裴行立从其做事看，对柳宗元在柳州一些做法措施，倒还十分满意，并予以大力支持，柳宗元在柳州的施政情况，裴行立曾令各州参照推广，柳宗元也代裴行立写过些文章，见之于《柳宗元全集》与《裴氏世谱》的有    1、桂州裴中丞作家渊亭记《柳河东集》（以下省写书名）卷27）

    2、为裴中丞贺克东平郝表（卷38）

    3、代裴中丞贺分淄青为三道节度表（卷38）

    4、代裴中丞谢黄少卿贼表（卷38）

    5、为裴中丞举人自带伐黄贼表（卷38）

    6、代裴行立谢移镇表（卷38）

    7、为裴中丞奏邕管黄家贼事宜状（卷38）

    8、为裴中丞伐黄贼转牒（卷39）

    9、为裴中丞上裴相贺破东平状（卷39）

    10、为裴中丞上裴相乞讨黄贼状（卷39）

    11、为裴中丞贺破东平表（外集卷下）

    柳宗元在永州死后，无钱归葬，还是裴行立出钱才得以归万年先人墓侧。韩愈《柳子墓志铭说：“其得归葬也，费皆出观察使河东裴行立。行立有节概，虽然诺，与子厚结交，子厚亦为之尽，竟赖其力。”

    天愁思正茫茫。惊风乱飓芙蓉水，密雨斜侵薜荔墙。岭树重遮千里目，江流曲似九回肠。共来百越文身地，犹自音书滞一乡。”荒郊遍野，狂风骤雨，使各家住户破烂不堪，危墙林立，令人有无尽哀愁，面对这样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，该怎么办？他细心考察当地民风，制定一虚张声势 因地制宜的措施，引导人民发展生产，改善环境。在他努力下，街道修沿得像样了，生产提高了，人民生活起来，文化也就随之有了发展，把原来一个“蛮荒”的柳州，终于有了欣欣向荣的文明社会。    柳宗元在柳州政绩中被人称道的，被裴行立在各地推广的一大措施，就是解放。在柳州过去贫苦人民，向富有者借贷，驴打滚利钱，终使大多穷人成为终身奴隶。柳宗元规定以工抵钱，即按照做奴婢忍气吞声时间抵工资，时间算钱，顶到够了原借钱时，就可以赎身回家。柳宗元这一以工时抵债的做法，博得了广大人民的拥护。    韩愈《罗池碑》云：“候为州三年，……柳民既皆喜悦。尝与其部将魏忠、谢宁、欧阳翼饮洒驿亭。谓曰：“吾弃于时而寄于此，与若等好也。明年吾将死，死而为神。后二年，为庙祀。及期而死。”

    韩文说，柳宗元为柳州刺史，”柳民皆喜悦，“诚然如此，柳宗元“明年吾将死”，柳氏何能知之？韩愈为文也。“死而为神”柳州人民对柳宗元确实给他修建了“罗池庙”，柳州人民把这一“罪官”称之为“柳经”。柳宗元在柳州，“不鄙夷其民，动以礼法。”柳民说：“今天幸惠仁候，若不化服，则我非人。”“老少皆教语，莫违候令。”对已往“没为 ”者，“以 除本，悉夺归之。”韩文说：“柳候生能泽其民，死能驾动福祸之，以食其土，可谓灵也已。”    柳宗元，生时，以其政绩，造福柳民；死后，还以其遗泽，造福柳民，以至于今，于将来。试观我国古人，均以其生地为号，独柳宗元，既称柳河东，又称柳柳州。我这个河东人，初听柳柳州之名，尚不为然，细思之，此柳宗元之力也，非人也，我这个河东人，何有不然呢？河东人之光荣也！    柳宗元之遗泽，使柳州人永不忘，今天柳州还有“柳宗元研究会”，1998年笔者受柳州柳宗元研究会委托，还申请运城地委（今运城市）召开全国性的柳宗元学术研讨会。

    十二、柳宗元的妻、子

    柳宗元，先娶弘家杨氏妻，唐贞元15年（799）宗元27岁时亡故。他在永州时，写有《下殇墓博记》，说明他这时有女和娘，夭死。宗元在柳州死后，其友刘禹锡《祭柳员外文》中说：“誓使周六，同于己子。”韩愈《柳子厚墓志铭》说：“子厚有子男二人，长曰周六，始四岁，季曰周七，子厚卒乃生。”是柳宗元有子二人。惟周六、周七以后归于何处？所作何事？无记。